“信号来了没有？”扛着30多公斤重的缆线，在海拔4600多米的雪地里，步行数百米完成抢修，阿迪力江顶着风雪大声问同伴。

  炎炎夏日里，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（简称“塔县”）的红其拉甫山口却是冰天雪地。这里每年气温有200天左右在零摄氏度以下，放眼望去，冰山在阳光照射下呈一片刺眼的白色。

  5月，中国联通塔县分公司维护队队员在风雪中处理监控故障。受访者供图

  在这条中国和巴基斯坦唯一的陆路通道上，比雪山更高的是信号塔。为保障网络通信，维护队队长阿迪力江·麦麦提还要“爬得更高”。

  塔县“一县邻三国”，坐拥近800公里的边境线，通信保障在边关显得格外重要。日常巡检、维护网络、应急抢修是新疆喀什联通塔县工作队的日常工作。6个人的团队维修范围覆盖塔县近300个信号基站，还没算上手机操作系统上密密麻麻的巡检点位。

  在红其拉甫初次见到阿迪力江，他腼腆地笑着，平静地讲起一段段惊心动魄的经历。

  不久前，红其拉甫国门附近施工导致信号中断。接到消息后，阿迪力江和队友迅速赶到现场。由于光缆往往在山脊高地，雪深地滑无法行车，他只能将沉重的设备和光缆扛在肩上，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。

  在寒风凛冽的帕米尔高原，呼吸都成了难事。海拔近5000米的红其拉甫国门前，我只是稍做几个简单的动作，已觉太阳穴仿佛炸裂开来。很难想象工作队队员们肩扛手拿的光缆是如何沉重，每一次跨越数百公里的抢修将是如何艰辛。

  这么多年，阿迪力江不论飞沙走石还是悬崖峭壁都司空见惯，冰天雪地里作业更是家常便饭。爬雪山、蹚冰河、穿密林……35岁的阿迪力江说，工作10年来，作业地点就没低过4000米海拔，路途遥远、频繁奔波，但他“早已习惯”。

  阿迪力江的家在300公里外的喀什。从喀什市行至塔县需要翻越帕米尔高原，一路上气候变幻莫测，公格尔峰和慕士塔格峰拔地而起，车窗外昆仑山脉的巨大山体给人无尽的压迫感。

  这条“上班”的路阿迪力江已经走过很多次。在这条路上，暴雨山洪、风雪严寒都曾与他谋面。但只要在工作岗位上，就是在与距离和时间赛跑，需要随时准备出发、准备冒险，守护冰山上的信号。

  “卡拉苏、郎库里……不管环境多艰苦，该去的地方就要去。”谈起自己的工作地点，阿迪力江如数家珍。漫长的边境线上，一座座国门下，无数个曾经被认为是“通信禁区”的地方，因为他们而有了雪山“来信”。

  当被问及“会不会想家”，阿迪力江没有回答。他拿出手机，手指轻轻划过屏幕，向记者一张张地展示妻子发来的两个孩子的照片。

  “看，这里还有5G信号。”红其拉甫国门下，高原强烈的紫外线给他自豪的笑脸添了几分红晕。

  “一两个月才能回家一次，但我希望能让更多农牧民、游客和家人通信顺畅。”阿迪力江望向冰雪覆盖的远山。

  冰山上的思念，随信号一起流动在祖国大地。（贺小童）